我的脑袋里都是洞

*一发完不了/应该算是很久之前的点梗，Tony死后，复仇者们回到了内战后的时间弥补妮妮的故事/应该会改变莫比乌斯环的理论/前刀后糖应该/内战复联4全部涉及，注意/我的手有自己的思维方式…虽然我有很多梗没写…但是…

神爱世人

题记：

神对人类说：“我治愈你，所以才伤害你；我爱你，所以才惩罚你。”

1

神爱世人。

Tony stark确信他是被神明宠爱到了极致的那种人，晕眩之后的黑蒙蒙的雾气从他的眼底散去，他像是临死之前的鱼一样的抽动了一下，而实际上他确信他还活着，从胃部向上翻涌的恶心的铁锈的血腥味，证明他还活着，西伯利亚冰冷的风，充斥他的鼻腔，让他的肺部几乎就要凝固，证明他还活着。

他神经质的抚摸自己胸口那处反应堆的位置，幽蓝的光芒已经被熄灭，没有小型反应堆的嗡鸣声，安静的像是没有心跳，他或者应该庆幸，那个位置只剩下了个圆形的疤痕，否则他可能就会死在这里，死在他的爱人的手里。

他僵硬抬起头来，目之所及是美国队长丢在地面上的那留下伤痕的盾牌，血沫从他的嘴里啐出来，带着血丝的唾沫溅在冰冷的地面上，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刚刚他的心脏绝对是停跳了，他想。

身体麻痹的时间比他所想的还要长久，他抽嗒着鼻子，在自己的呼吸被冻住之前，他移动了身体，他的厚重的盔甲在未脱去的时候，成了他最大的负担，丧失了电源的铁壳子，让他每挪动一步都很艰难，他短暂的思考是依赖于金属取暖还是把最后维持他心头的坚强的硬壳脱去。

他突然在这冰天雪地里，想到了Steve曾经对他说过的那句，“你只会躲在铁壳子里”的话，他大笑起来，冰冷的空气无孔不入，钻进他的每个细胞，他几乎就在寒冷中结冰。

他想就是这样，美国队长说的没错，美国队长说什么都是正确的，所以他的抛弃，他的离开，他的背叛，他的隐瞒，一切一切，到最后也只能用正确来回答。

他垂眸，笑容僵在唇角的位置，在他的目光触及那个盾牌的时候，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的画面，开始在他的眼前旋转，像是走马灯，画面旋转的速度很快，让他觉得头晕，当然，他的头晕可能因为刚刚那场激烈的战斗。

他努力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倒下，金属的手部盔甲在墙壁上剐蹭的声响让人厌烦，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定了定心神，他想，他要活下去。

他粗暴的按压盔甲的紧急解体的按钮，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按压那个按钮，像是在发泄，按的他的肩胛骨的位置都开始疼痛，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声响，所有的零件在他的周身解体，散落了一地。靠着铁壳子取暖的想法很愚蠢，金属的冷硬从不能温暖人心。

他心脏上的铁壳子像是随着着轻轻的“咔哒”的一声而解体了，他像是初生的婴儿一般，没学会走路，没学会奔跑，没学会爱人和被爱，他凭着本能的呼吸着，在铺天盖地的雪白和冰冷里，他弯下腰，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他想，他是Tony stark，他是iron man，他有钢铁之心，谁也无法伤害他，他的头轻轻的一点一点，像是马上就要睡着。

盾牌浸染了血液的味道，就躺在他的身侧位置，他一样也是被男人遗弃的，和Tony stark的命运一样，孤零零的在那儿，此时倒像是一种诡异的陪伴。

走马灯的画面没有饶过Tony stark的打算，他努力的把脸埋进自己的怀抱里，他搂紧了自己，像是生怕自己的哭腔泄露出声，“I'm sorry.”

他道歉，却不知道向谁道歉，Tony stark总是擅长搞砸一切，就像世人所知道的，他总是个糟糕的混蛋。

在视野变成黑暗的时候，眼前的画面像是被冰雪冻住一般的定格在那个午后，能融化世界的温暖的阳光穿过他的头发，到处都是金灿灿的一片，连同他们眼眸里的爱意，都是金灿灿的一片，晃的人像是睁不开眼睛。

他和金发的男人拥吻，他们的身体相贴，互相交换的体温让人迷恋，甜腻停留在他们相接的唇瓣位置，比甜甜圈上面的糖霜要甜的多。磕磕绊绊的，突如其来的告白，浅尝辄止的亲吻，一个午后不应该存在的故事。

Tony把绝望堵在眼眸深处，他想，回去要多吃些甜甜圈。

Tony stark因为害怕美国队长和冬日战士的行踪被发现，他扔掉了自己身上的定位装置，这是他做的最蠢的事情之一，可却像是他所做的事情。

而这样的行为，让找到他的女秘书站在风雪中险些哭到昏厥，泪水在女秘书憔悴的脸颊上几乎结冰，她骂他混蛋，混杂着即将冲出她的喉咙里的心血。她实在太害怕了，她害怕Tony会死去，当她看到男人缩成一团的身体没有动静的时候，她甚至忘记了呼吸，她害怕他死去，像是害怕世界末日的到来。

Tony那时候因为低温而失去了意识，他梦到了自己的母亲，落在脸上的轻轻的亲吻，让他在被送上飞机之时微笑起来。

“Mom，I'm sorry.”

五岁的他因为拆了家里的电视而向母亲道歉。

“没有人责怪你。”

“Tony，这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他的母亲温柔的拥抱让他想要哭泣，他停不下眼泪，即使知道自己是男子汉不能哭，他仍旧控制不住。

“抱歉。”他听到他的声音说。

他想，自己真是没用。

2

stephen strange推开了窗户，纽约的清晨扑面而来，这个城市又迎来了新的一天，充满希望的一天，普普通通的一天。

圣所的主人无意看这无趣的街景，他也对这普通的和往日没有区别的一天毫无兴趣，像是谁也不能惊起他心湖的波澜一般，或者那人曾经存在过，只是他现在不在那了。

stephen的头微微侧了侧角度，在看到街角的那个金红色的喷涂的有些粗糙的图像的时候，他的视线停留了几秒钟，他被那图像吸引了注意力，他盯着那新涂上去的涂鸦的画作呆愣了一会儿，直到王在他身后唤他，他才收回了视线。这个世界正在以他的方式记住曾经的救世主。

stephen转过身，看到王已经进来，他嘴里说着关于今天的早饭之类的话，背对着开着的门和关心自己的王，他动了动手指，桌上被他的身体遮挡的书籍像是活了过来，他们有序的在桌上摞成一摞，有几本残旧的被刻意的压在了下面。

王还在说着早饭要不要吃吞拿鱼三明治之类的话。

stephen从书桌前离开，“你不是只有卢比？在这个用美元的世界里，你生活还真是辛苦。”圣所的主人又恢复了往日的傲慢神色，他从不放过挖苦自己队友的机会，在这点上，他和小胡子男人同样的毒舌。

他的面部表情恢复了波澜不惊，像是他刚刚的失神从未存在过他的眼底的位置，他朝前走了两步，把王带出了他的房间。

王的视线还狐疑的盯着奇异博士书桌上的书，他被stephen推着，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想问的话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那些从圣所图书馆里失窃的关于复活，关于改变世界分支的黑魔法的书籍，他真的不希望那些书在这儿，在他们不应该在的地方。

王摇着头，叹了口气。

这是Tony stark死亡后的第三个月，他死去了，以一己之力拯救了这个星球，为此献出了他的生命，世界的齿轮没有因为他的死亡而停止运转，在那些悲伤之后，人们的生活又重新的回到了正轨，似乎一切都和灭霸出现之前没有区别，似乎所有人都在遗忘那个男人，似乎那曾经的伤害和裂痕都不在了，可王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他们走过街角，stephen的视线反复摩挲那金红色的身影，就像他活生生的在那儿一样。

“stephen？是不是stark…”王鼓起勇气提起了男人姓名，他谨慎的盯着男人的脸，希望从至上尊者的脸上的面具上找到任何的松动和裂痕。

“王，我没事。”stephen打断了王的话，他表现的无懈可击，只有冰蓝色的眼珠在王提及那个名字的时候，暗淡了光芒，他仓促的朝前迈着步子，就像是这样可以甩掉那些糟糕的情绪，甩掉他对Tony的喜欢，甩掉他的愧疚一般。

太阳在他的身后升了起来。

3

“stark先生，stark先生。”

“求您醒来。stark先生。”

Tony stark醒来的不算晚，他是被那孩子喋喋不休的话语声吵醒的，那孩子吵得像是夏日里的蚊子，吵扰着睡梦中的Tony，让他不得安睡，他觉得烦了，索性醒了。

醒来时，阳光正好，从掀起来的窗帘的一角调皮的钻进来，他的醒来，也是一个温暖的午后。只是陪在他床前的这次是个少年，还没有成年，他正在唤着他的stark先生，嘴里叨咕个没完，男孩看起来邋邋遢遢的，不知道在这儿守着多久了，他的眼睛红红的，眼眶还是湿润的，显然这个傻孩子才刚刚哭过，那执拗的呼唤里还带着哭腔，他偶尔用手指抹着自己的眼睛，可能为了不让泪水滑落，可能是被泪水模糊了视线，现在他还没有发现Tony已经醒来，男人眯着眼睛，正打量着他的蠢样。

Tony恍惚的想着，这孩子还真是吵人，他从喉咙里逼出两声咳嗽，立刻吸引了坐在床边的少年的注意，男孩慌张的跳了起来，椅子被他拖拽发出刺耳的响声，最终椅背的位置撞在了地板上。

Tony从口腔中挤出一口浊气，醒来的状态似乎没有那么糟糕，崇拜他的男孩还在，他还不是独个儿一人的认知让他短暂的放松下来，让他暂时的忘记了那些糟糕的梦境。

“stark，stark先生，您醒了，真是太好了。”Peter显得很高兴，他抽嗒着鼻子，想努力把那个傻乎乎的鼻涕泡从他的鼻尖位置挪去，哦，他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丢脸了么？他还没成年，不过是个面对自己这辈子最喜欢的人不知所措的毛头小子，你应该原谅他的手足无措，和那一丢丢可爱的蠢劲。

而实际上，少年只是太担心他的stark先生了，他担心男人就此睡去，残忍的甚至不给他表白的机会。

“傻孩子。”Tony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掺杂着疲惫，或者更多的复杂的东西，Peter没看懂，可能是泪水模糊他的视线的缘故。

“低头，kid。”Tony看男孩傻呆呆的站着，又说了一句，现下他倒是觉得男孩才是可怜兮兮的被抛弃的那个，思维刚刚触及那个“抛弃”的词语的时候，他的心脏像是条件反射的涌出密匝匝的疼痛，让他的呼吸不稳，他想努力无视这个，所以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kid，我够不到你了。”他又重复了一次，话语里竟然有点撒娇的味道，可能因为他的软弱，他太需要一个温暖的拥抱了。

少年的身体还在发育，像是抽长的嫩芽，成长的速度飞快，此时已经结实了不少，可能和蜘蛛的变异基因有关，男孩的肩膀已经宽厚了不少。

Tony把依言弯下腰男孩在怀里搂紧，他的手指擦去男孩脸上的狼狈的眼泪和鼻涕，他把脸埋进男孩的脖颈位置，少年身上特有的奶香味和衣料的肥皂的味道混在一起把他密密匝匝的包裹起来，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咕哝，此时他觉得短暂的安静下来，脑海里不断重复的画面和穷追不舍的话语消失了，他在心里唾弃自己对少年的利用。

Peter的脸胀的通红，他在stark先生的怀里僵硬的像是个机器人，他的手指在空中凝固，他不知道要不要搂紧男人，这样的画面毕竟只存在于他的梦境中，他太渴望这个了，他甚至忘记了呼吸，在他的手指附上男人的后背的时候，他觉得他的心脏渴望因为这一刻正在疯狂的搏动着。

“stark先生，我在这儿，我一直都在。”男孩不知道这话是怎么钻出他的口腔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只本能希望这话可以安慰到男人，Tony的柔软的发丝擦在男孩的脖颈处，软软的，和他本人的风格倒是南辕北辙，Peter因为男人身上的被他称之为小雏菊的味道而迷醉，他的手指无师自通的在Tony的后背的位置拍着，倒像是在哄孩子，“我在，stark先生。”他低声的重复着，并且为自己把鼻涕眼泪蹭在男人的衣料上而感到愧疚。

“Parker先生。”

“你是在哄孩子么？”

“据我所知，还是我的年龄比较大些…”

Tony的声音低低的，听不出情绪，最后沉在男孩的白色T恤里，他可能是在抱怨着什么，可能是在忽视自己因心脏牵扯到全身的疼痛。

“你这孩子，把眼泪鼻涕都蹭到我身上了…”

Tony似真似假的抱怨，他从Peter的怀抱里抬起脸来，面容上看起来轻松而倦怠，他比刚才好了不少，他想，应该感谢这个少年。

“对不起，对不起，stark先生。”Peter的脸更红了，他又匆匆的取了毛巾给男人认真的擦拭指节。

pepper在推开那扇关闭的病房门之前，先转头抹了抹自己湿润的眼眶，她清了清嗓子，她才刚刚在厕所里哭过并且补了妆，她想她应该没问题的，门把在她的手掌心握紧，入手冰冷，她想着见到那个小胡子男人一定不哭，却在推开门的那个瞬间，看到男人的憔悴的脸沐浴在阳光下的那个瞬间，又一次的红了眼眶。

女秘书捏紧门把手，她没有选择从房间里退出去，她想，Tony stark果然是麻烦讨厌的家伙，总是要害的她补妆。她把嘴里的哭音压抑下去，迎着阳光的方向挺直了脊背。

Tony没察觉到女秘书的视线，他那时正伸手，去接从窗边倾泄而下的阳光，他的表情圣洁的像是沐浴着圣光的天使，Peter甚至因此大惊小怪的叫起来。

“说什么傻话。”

“可是stark先生就是很像天使嘛。”

女秘书的高跟鞋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那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当小胡子男人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手指捏着文件夹止不住的颤抖，她不得不咬住下唇，以此防止她的哭腔从齿缝儿中挤出，她的眼眶又一次的湿润了。

“pepper，我的好姑娘，别哭。”Tony朝着他的女秘书伸出手去，“别哭。我没事。”

“谁会为你哭，你这混蛋。”她骂了一句，泪水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pepper砸进男人怀抱的时候，豆大的泪珠浸湿了男人的衣领位置的布料，“你这混蛋，都说了不要让自己遇到危险，你是想杀死自己么？”女秘书难得有那么不理智的时候，而Tony此时也只有窝心的感觉罢了，他拍着女秘书的后背，像是刚刚Peter安慰他一样。

“我没事，pepper。”

“我没事。”

Tony仰起头，日光落在他的眼眸深处，他想，也许事情没那么糟糕。

4

Peter回到了学校。经历了烁灭的他，没有经历那五年，他也无从得知他的stark先生怎样度过的那五年，他最终所得，不过是一个仓促的带着战场味道的拥抱，一叠关于报考大学的参考资料，和stark先生留给他的一副眼镜而已。

他把眼镜架在鼻梁上，蓝色的AI界面出现，熟悉非常。“Hi，Peter，今天过得还好么？”女性人工智能的嗓音响了起来，不带有任何的感情，却让Peter怀念起了他的stark先生。

“我…我…很想他…”

“我真的很想他。”

“今天依旧如此。”

他们之间的交谈，在这三个月来显得稀松平常，edith总会从少年身上得到如出一辙的回答，她也一如既往的给出了同样的回复。

“我相信，boss一定也在想你的，Peter。”

“谢谢你，edith，我觉得我们应该先解决任务。”

“要使用击杀模式么？”

“不需要。”

Peter拉拽蛛丝，在高空中飞起来，他今天依旧是纽约的好邻居，保护着男人留下的美好的世界。

他的身影连同眼睫上的那滴泪珠，都溶于浓郁的黑暗中，很快就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