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袋里都是洞

*一发完/前刀后糖、涉及内战，涉及复联4/今天看影评，说Tony stark是个浪漫的人，深感如此，所以写了这篇文，匆匆写完，今天依旧爱他/响指后存活设定

不死之身

 

题记：

 

死亡，不过就是场长眠。

 

——《哈姆雷特》

 

1

 

Tony stark并不是浪漫主义者，他自认为是这样，可能和他理工科的背景有关。虽然他也喜欢莎士比亚，也喜欢歌剧里悲怆的爱情故事，而对他而言，他更喜欢钢铁的味道。

 

那很不浪漫，钢铁按照常理来说通常意味着冷硬，即使把他喷涂成耀眼的金红色，也无法脱去那股子涩滞的感觉，他和pepper恋爱的时候，从没有说出什么煽情的话，也当然没有什么该死的浪漫的行为，除非你把送兔子的行为当作该死的浪漫的行为，但是显然他的女秘书不喜欢那个巨大的兔子。

 

Steve Rogers是个该死的浪漫主义者，他们相遇，然后相爱，Steve会把他从实验室里拽出来仅仅为了看看凌晨三点钟的星空，那时候Tony满脑子还是该死的物理学公式，说不定比起莎士比亚，他应该更喜欢量子物理学，虽然他嘴里说着老冰棍是老古董之类的话，眼眸中的笑意却比天边的启明星要明亮。

 

男人说他是“他生命中的灯塔，启明星”，艺术生果然会用的修辞比喻让Tony想笑，美国队长的情话说起来也相当的老派，和他本人一样，Tony含糊着嘴里的话，他微笑，笑意都化作实体堆在他的眼角眉间，堆砌的都是恋爱中的幸福，他收紧身上那身上的毯子，任由男人把他在怀里拢紧。

 

“这太蠢了，太蠢了。”Tony像是拨浪鼓一样的摇晃着脑袋，碎发在他的额间晃荡，直到那个位置贴近上来一个轻轻的亲吻，美好的像是永恒。“傻瓜。”他的食指抵在男人的唇瓣之间，一呼一吸，吹拂的气息剐蹭他的指节的边缘，那上面的纹路慢慢缩了起来，像是因为害羞，“傻瓜。”Tony嘟着唇，又说了一遍，然后在男人咬上他的指尖位置的时候扑哧一声的笑了出来。

 

后来想想，莎士比亚说的极为正确，爱情是盲目的，恋人们看不到自己做的傻事。而那天后来想想，倒是美好的像是仲夏夜之梦，只是，那也仅仅是个梦境而已。

 

世界是一个舞台，所有的男男女女不过是一些演员，他们都有下场的时候，也都有上场的时候。一个人的一生中扮演着好几个角色。 

 

轮到Steve Rogers下场了，现在他从Tony stark的身边离开，留下了满目疮痍的布景，Tony像是还没从剧中抽出，他盯着男人远走的背影想，果然他不是个浪漫主义者，也并不能和这样无可救药的浪漫的男人在一起的，他向后退，把身体缩回他的铁壳子，冰冷的铁壳子，熟悉的金属的味道，金红色的，很安全。

“我可一点也不浪漫。”他说，科学家灵巧的双手已经开始拆卸那个老旧的诺基亚，直到那些零件在桌上摊开的时候，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如果用什么东西来形容他们之间这次的爱情短剧，那么，他选择，拆解成眼前的老年机的碎片作为终结，果然莎士比亚的浪漫只适合那个锤子神，他笑笑，挫败的倒回凳子，背脊倚靠在他身后的靠背垫上。

 

下巴的位置，有小虫蠕动过的痒，他抬手，摸了摸那儿的皮肤，入手冰冷濡湿一片，这时才惊觉泪水已经滑落到了脖子的位置。

 

“Friday，把音乐声音调高。”

 

他这样说着，重新站了起来，在音乐声中扭转他的腰肢。扳手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上，“来看看，今天我们应该搞定哪个部分。”

 

2

Peter Parker在成为超级英雄之前，他从没有想过什么地球之外的世界，他所想，和大多数普通的高中生的东西大多数都一样，考试成绩，喜欢的学姐，自己想要的未来，今天的午饭，或者还有兼职那些东西。

 

直到有天他成为了蜘蛛侠，他开始想要拯救世界，“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总是这样想，当时他还没有预料到，Tony stark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或者他应该感谢索科威亚协议，从他的私心来说，因为那个协议造成的复仇者中间的内斗，他们中间造成的裂痕，把Tony stark带入了他的生命里，这么想的确很卑鄙，而在之后的每一天，他都如此的感谢着。

 

“Peter，你当时为什么没有去质疑我。”Tony顿了顿，他似乎觉得这样的问题提的有些奇怪，那颗蓝莓干在他的指尖位置扭转了角度，“也许不签协议才是对的。”他自嘲的笑笑。

 

Peter似乎被那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有些懵，男孩没有立刻回答，Tony把手里的蓝莓干递了过来，“吃点这个？嗯，kid。”男人的手掌温热的安放在少年的肩头，那热度从男人的手掌传导到Peter的肩膀上，少年完全僵硬的不敢动，他能察觉到那心脏正在他的喉咙位置疯狂的搏动，似乎下一秒就要脱离他的控制跳出他的口腔。

 

“stark先生，唔。”他才张口，蓝莓干的酸甜味就在他的口腔里扩散开来，酸甜的味道恰如少年懵懂爱恋时的心境。

 

Peter Parker的梦境开始变得沾染了男人的味道，一如那青涩的爱恋，酸甜的。他想，保护他的stark先生和保护这个世界一样的重要，以及，他在全身僵硬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每一寸都化作灰烬的时候，遗憾反而比悲哀和对死亡的恐惧来的更多，“stark先生，对不起。”他能觉察自己的嘴巴像是被涂了胶水，再也无法张开。

 

“stark先生，我喜欢您。非常非常喜欢的那种，喜欢的可以让我献出生命的那种。”只可惜，这句话，Tony没有听到。从这儿可以看出，Peter Parker是个可悲的浪漫主义者，因为他愿意为了爱情献出生命，活脱脱的骑士精神，只是他守护的那人还不知道，实为莫大的遗憾。

 

那烟尘从Tony的怀抱中散去，最终像是拥抱了他自己。

 

他又一次的哭泣。

 

他蜷缩身体，抱紧了自己。

 

像是失去了整个世界。

 

尘土和砂石覆盖了他的身体，像是一场送葬仪式。

 

3

 

“Tony。”被Tony调侃成蓝妹妹的星云蹲下身，她轻轻的拍了拍男人瘦弱的身体，男人因为营养不良和在灭霸手下受的伤虚弱极了，他整个人缩在毯子里，像是一个受了伤的小动物，他闭着眼睛轻轻颤抖着，可能因为那糟糕的梦境。星云担忧的蹙眉，她必须要低头靠近男人的身体，否则她几乎不能察觉到男人微弱的呼吸，他们漂流了太久，就要到达死亡的边缘。她盯着悬窗外浩瀚的宇宙，察觉那死神的冰冷的手指已经擦过她的脸颊。Tony的眼睫擦过她的指节，竟让她徒生一股怜悯的情绪，“别死去啊。”她说，那声音沉入Tony的梦境里，模糊了残酷的画面。

 

有小型的陨石砸在飞船的外罩上面，簌簌的响声和Tony梦境中的风声重叠，他的眼泪蜿蜒着，从眼角位置挤出来，正在脸颊上画出曲线。

 

“你做噩梦了。”星云说的是肯定句，她坐在Tony的对面，看着男人把毯子在身上裹紧，他瘦弱的像是要在那布料下面融化。Tony没有回答，他转过头去，把视线挪向窗外的黑洞洞的未知空间，“我以前总觉得宇宙是很美好的。”

 

“现在看看倒也不过如此。”Tony笑了，他的笑容里依旧写满了虚弱，这不是什么好兆头。星云抬头看他，想从那双美好的，现在因为他的脸颊凹陷而在他的脸上占据更大的空间的那双栗色的像是淌着蜜的眼眸中的绝望情绪，她反复翻找，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任何迹象，那眼眸仍旧盛满了希望，就像他们不会死在这儿，或者说，死亡对于他来说是美好的一件事，正如他接下来的那句，“死在这样的宇宙中，倒也算的上是不错，像是Tony stark的死法。”男人玩世不恭的笑着，却因为长时间的饥饿，笑容被涌上来的干呕打断，星云连忙把手边的食物递了过去，这是他们最后的那部分食物。

 

“你需要吃东西。”

 

“我觉得还是你吃下这些比较好。”Tony又把装食物的袋子推了回去，他的目光仍旧凝固在窗外的无垠的黑暗中。“毕竟我吃的比你要多很多，你不需要.......”

 

星云想，男人真是该死的浪漫主义者。

 

她粗暴的捏起装着食物的袋子，从对面的位置探过身来，作势要掰男人的下颌骨，把Tony吓得连连后退，“吃了它，别死。”

 

“这还真的是，蓝妹妹的风格。”Tony笑笑，把食物的密封袋接了过来。

 

只是死亡向来不由人去决定，在死亡面前，人类不过渺小的像是蝼蚁，可能Loki说的是对的，Tony想着，开启了自己损坏严重的头盔，他要使用最后一些节省的电力，他想他应该给这个世界留下一些东西。

 

“今天是第21天，哦，第22天。”

 

“如果不考虑凝视浩瀚的宇宙，不去思考怎样活下去的话，我想我过的还好。”

 

“氧气只能维持到明天早上，大概就是这样了。”

 

“我想，死在这里或者也不错。”

 

他闭上眼睛，把浩瀚的宇宙抛诸脑后，迎接死亡女神的拥抱，或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只是，“我真的想完成这次任务。”他咬着下唇，干裂的唇瓣开始流血，他躺下，闭着眼睛想要睡着，也许今天的那孩子还有美国队长都可能会入梦，也许不会，梦境干巴巴的像是只有风沙的沙漠。

 

直到他眼前的黑暗被炫目的光芒照亮。

 

浪漫主义者向来悲观，虽然他不愿意承认。

 

他以为那是地狱之门打开的光芒。死亡那么温暖么？他不知道。

 

4

 

 

Stephen strange并不算是个浪漫的人，他应该算的上是严肃，他讨厌那些嬉皮士的东西，讨厌飘忽不定的东西，从根本上说，他是个会脚踏实地的人，所以Tony的对于大法师的第一感觉是靠得住也并非没有道理。

 

而Tony stark则是相反的。

 

Stephen strange站在混沌的空间中，他胸口的宝石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光芒，这是第14000605个结局。

 

他的表情仍旧看不出任何的松动，因为他总是那么的严肃，他经历了很多次自己的死亡，团灭，被洞穿的身体被扔在他的脚下，他甚至连眉毛都没有抖动一下。他并不在乎自己是否死去，他所要做的就是完成至上尊者的职责，拯救这个世界。

 

他的视线落在那个被灭霸又一次击倒的金红色的身影的身上，不自觉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把时间宝石在手心的位置攥紧。

 

Tony stark现在对他来说，不能称之为陌生的，虽然他们在几小时前才第一次见面，而现在他想他们要亲密很多，并且那亲密让大法师感到了恐慌，他从很多活着的自己的眼中看到了本不应该存在在那儿的情感，他看到了缠绵，看到了喜欢，看到了不舍，看到了那些对于小胡子男人的爱恋，那些空间的场景，几乎让这个理智的大法师沉迷，甚至生出了“只要我们活着，世界无关紧要”的念头，而Stephen strange从来都不是这样浪漫的人，他叹了口气，沉重的气息混杂着脏兮兮的空气凝结成重重的石头，砸在地上，留下深深的凹陷。

 

他抬起脸，看着第14000605次的可能，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自己朝着那个小胡子男人举起手指，“最后一次的机会。”他知道，就是这次了。

 

Tony stark一定是个悲观的浪漫主义者，黄沙泛起波澜的时候，Stephen这么想，不然他怎么能做到随时为了这个世界奉献生命，而丝毫没有怨言。

 

“辉煌之后，就是落幕了。”

 

“I’m iron man.”他并非天命，超级英雄带给他的苦痛也比快乐要多，可他还是以一己肉身拯救世界，那个瞬间，天地都暗了下来，只有钢铁侠的周身笼罩着光芒，那是能够拯救世界的光明。

 

他就是天边的启明星也说不定。

 

Stephen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跪了下来，他朝着男人的方向单膝跪着，砂砾摩擦他的小腿位置，却丝毫不觉得疼痛，他阖上眼睑，不敢再看之后发生的事情。

 

他找到了正确的结局，他也知道，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应该怨恨自己不是个浪漫主义者，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应该有其他的机会认识小胡子男人，也许是在咖啡厅里的无意中的一瞥，也许是在街角无意中的碰撞，也许只是在街上匆匆擦身而过，也许他们会有更加好的相遇的方式。

 

Stephen睁开眼睛，冰蓝色的眼底已经没有任何的波澜。

 

“我们别无选择，Tony。”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不带感情的重复着，手指按压着时间宝石，想要仓促的掩盖自己的心如刀绞。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希望我们有个浪漫的相识。”他在变成灰烬的那一刻把脸转向Tony的方向，“如果有可能的话，请活下来，Tony。”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胸腔里震颤，那声音越来越大，直到吞没了他的理智为止。

 

尾声：

 

Tony stark也看过不少的文学作品，他不知道谁做的总结，只觉得的确如此，悲剧总是更容易被人们所记住。或者因为缺憾才让人觉得难受的捶胸顿足，而好结局却太完美，美好的普普通通，可能很快就被遗忘。

 

而在生活中，人们却往往期盼着大团圆，而不希望悲剧的出现，这真是毫无道理的事情。

 

Tony stark是个麻烦的人，他发誓，不只是他一个人这么想的，他猜他身边的人总是会这么想的。或者死亡才是他的归宿，他想着他这辈子做错了不少的事情，用生命拯救世界，可能是难得值得称道的唯一一次吧。想到这，他竟然想要吹口哨了。

 

死亡，不过就是场长眠。

 

频频想起莎士比亚一定是他的错，他想着自己是矫情了不少，他上一刻的记忆还停留在战场上，他戴起了手套，许下了愿望，就像是曾经童年的时候吹蜡烛，虽然他从没有过过生日，霍华德没有给他过过生日。

 

他的眼前都是浓重的黑暗，他看到很小时候的自己，那个小小的身影一直在等待得到父亲的肯定，可惜永远都是冷冰冰的没有回复罢了。霍华德玛利亚的身影都渐行渐远了，眼前的光芒逐渐代替了黑暗，他无厘头的想，难道地狱的光芒都是那么的明亮么？

 

首先回到身体的感觉是痛觉，他的胸腔像是被八匹马踩过一样的疼痛，他因此而剧烈咳嗽起来，有人的胳膊扶住了他的后背位置，轻的像是害怕碰碎了他。

 

眼睑被阳光的热度灼烧的疼痛，像是催促他醒来，而当他睁开眼睛，他看到金灿灿的光芒落在他的手背上，温柔的一片，显然地狱还不准备让他去那报道，他可能还需要在人间继续停留。

 

狭窄的医疗室的空间挤满了人，几乎每个人都在抹泪。他们等待他苏醒已经有段时间了，确切的说是十三天十七小时零八秒，所有人都在等待他醒来。

 

Tony想着是先抱怨Peter不要把鼻涕蹭在他身上好还是先抱怨这个病房为什么这么小，难道他住不起大的病房这件事才好。

 

他的胸口密匝匝的疼痛一片，也温暖一片。

 

阳光落在他的手里。

 

暖融融的。

 

他想，他果然不是什么浪漫主义者，他觉得还是大团圆的结局要来的好得多。

The end

 

彩蛋：

 

1

 

“谁刚刚偷亲了我？”Tony发誓他只是起了玩心，他刚刚睡着时候能察觉到有人轻轻的接触了他的脸颊，当然他没有想到亲吻什么的，起码在Peter没有脸红的举起手来之前，他是没有想到这个的。

 

“stark先生.......”Peter像是被抓到了作弊的学生一样的窘迫，他的脸胀红，胳膊举起在耳侧的位置，他忙不迭的道歉，“对对不起，我我我我不应该偷亲您的！”

 

“Parker先生，麻烦不要做了坏事还那么大声好么？”

 

2

 

“凌晨三点钟。”

 

“cap，你是又想要看星星么，别以为我原谅了你，就愿意再和你一起看星星。”

 

“Tony......”

 

“好吧，我们现在上去，该死的，你那个发小为什么也在？”

 

Steve表情凝重的摇摇头，他确信他没有把自己约会Tony的事情提前告诉给Bucky。

 

“stark，我想看星星挺好的。”

 

3

 

Stephen不知道在街角的偶遇是不是好主意，他不算是个浪漫的人，所以没什么浪漫的想法，他拿着咖啡在原地踱步，等待小胡子男人的经过。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最终在神盾局的走廊上，他们撞在了一起，那杯咖啡也洒在了Tony的胸口的位置。

 

这一点也不浪漫。

 

只不过之后，Tony因此和他回圣所处理那件脏衣服的时候，Stephen觉得这似乎也不错，尤其看到是男人穿着他的袍子和cloak斗嘴的时候。

 

Tony stark就是个奇迹。

 

他想。

 

4

Tony倒是没有预料到有朝一日会自己看自己留下的遗言。

 

“这世界多美好啊！”

 

“因为你在这，所以它才美好。”pepper一边作势要踢他屁股，一边哭着说。

 

5

 

Tony生日的那天，吹了很多的蜡烛。

 

“长命百岁。”是俗气的愿望，但是他还是接受了。

 

夜晚时分，梦境来袭，他的父母意外的就站在餐桌的对面，他又变成了五岁的模样，还没有桌子腿高。

 

他们说，“生日快乐，Tony。”

 

“我们为你而骄傲。”

 

五岁的Tony眼眸中带着泪光，烛火在他的眼眸中模糊成金灿灿的一片，他想，愿望成真。

 

他低头，吹熄了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