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袋里都是洞

*一发完/平淡糖/Tony和Peter结婚后的日常/Peter放弃普通人的可能和Tony共度一生的故事……

Live another life

 

题记：

 

“我总觉得，你会顺顺当当从大学毕业，进入稳当的公司，早早地和会做菜的女人结婚成家，女儿抱怨‘老爸真啰唆’，但大致算是阖家幸福，被妻子孩子和四个孙子围着过世，留下亟需改建的郊外独栋小楼作为遗产。你该过着这样的日子，不是吗？”

 

——摘自《真幌站前多田便利屋》

 

1

 

或许，Tony应该习惯这个，从甜美的带着果香的睡梦中苏醒，睁开眼的那个瞬间，已经有温热的手掌附了上来，然后是呼在耳边的热气，伴随着男孩还迷迷糊糊的声音，“窗帘才拉开，当心阳光晃眼。”这几乎已经成为了Peter的习惯，Tony的睫毛在男孩的掌心抖动了两下，在等到那手掌移开的时候，Tony已经适应了洒满屋子的阳光，他看着只穿着运动短裤的男孩的背影难免在心里腹诽，他只是伤了右半边的身体，又不是连眼睛都不好使了，不过这想法随即被凑过来索要亲吻的男孩打消了，他故意用他脸上新生出来的胡茬去扎男孩的脸，却完全没有妨碍男孩的索吻的动作，最后他们又一起的倒回了被子里。

 

和每个早上一样，Peter对他说，“早安，Tony。”

 

虔诚而又认真。

 

Peter Parker还是蜘蛛侠，只是早就过了被叫做孩子的年纪，他已经从MIT以优异的成绩毕业，目前接手了stark工业的研发部门的工作，他仍旧是纽约的好邻居，现在是复仇者联盟的核心成员之一，他早就褪去了曾经的青涩，虽然在Tony眼里还是看着像是个孩子，Tony在打了响指拯救了宇宙之后，幸运的捡回了一条命，而后遗症严重的他显然不能再继续做钢铁侠了，这有些遗憾，他同时卸任了stark工业的ceo的职位，目前公司全权交给pepper来处理，他倒也是落个清闲，完全没想到退休的日子来的那么的快。

 

遗憾么，似乎也并非如此。

 

他眯起眼睛，看见Peter已经把卧室蓝色的窗户打开，小雏菊的浅香已经随着晨间微凉的空气涌进Tony的鼻腔，这归功于他们院子里大片的雏菊花。他现在已经穿上了钢铁侠的棉质睡衣，那看上去像是给孩子穿的款式，但是在男人的身上又说不出的可爱。顺便一提这睡衣还是Peter给他挑的呢，很难想象曾经的花花公子会有这种守着一个小家过日子的感觉，不得不说这真的非常的奇妙。

 

他们选了一间郊外的二层小楼，他和Peter各出了一半的费用，没办法，因为那个男孩坚持这个，Tony也就任他去了。这是栋漆成乳白色的可爱的房子，有黄色的房顶的那种，要知道这里除了Tony的工作室没有任何一点stark科技的发明所在，Tony都觉得自己要退化成原始人了，这意味着他们需要用手去洗碗，用手去打理那原先糟糕透了的院子，用突突突的除草机除草，要熟悉在那时候空气中都是草叶被切割成碎屑的味道。

 

起先他觉得自己一定会受不了这个的，而实际上，这是他和Peter结婚的第五个年头，除草机的使用他早已经熟练，现在洗碗也不会再摔了碟子。Tony也搞不明白怎么就答应了Peter的求婚，可能是因为Peter太过于执着，又太过于贴心。

 

“早饭想要吃什么。”有热度的身体就贴在Tony的身后，他才刚刚结束晃神，就对上了自己的丈夫，Peter穿着定制的西装，衬衣雪白，倒已经是英俊的男人，现在长得倒比Tony还要高出一截，肌肉结实匀称的修长身体让Tony想要吹声口哨。

 

“想吃芝士汉堡。”Tony咕哝了一声，然后示意让男孩低头，暗纹的领带在Tony的指尖缠绕，看男孩顺着他的动作乖乖的低头，他嘴里还不忘了揶揄一句，“都已经是大人了还不会打领带呢。”

 

“因为我还是stark先生的睡衣宝宝啊。”Peter调皮的用自己的额头去蹭男人的发旋，惹得男人嚷嚷着烦。

 

“你现在叫我stark先生还真的是不习惯。”Tony的右手并不算的上是太灵活，这是打了响指的后遗症，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毕竟他还活着呢，这已经足够幸运了。Peter也不催促，只是视线落在男人伤痕累累的右手上的时候瞳孔下意识的收缩，Tony知道男孩总是在愧疚这个，即使过了那么多年，Peter仍旧把这当做他的错误，他没有保护好他的stark先生的错误。而Tony当然知道如何让他的丈夫摆脱这无聊的愧疚感，于是他在挽了一个漂亮的温莎结之后，把右手递到Peter的唇边。

 

“来吧，亲吻我吧骑士。”

 

“完全愿意为您效劳，先生。”Peter早就谙熟小胡子男人的安慰方式，他把那抹愧疚偷偷的藏起来，他如此感激男人还活着的事实，每天他睁开眼睛看到他的奇迹在他的怀里，他如此满足，不敢再贪心。

 

Peter单膝下跪，在对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浅浅的亲吻。

 

这是个顶普通的早上，纽约的晴空万里无云，街道上已经有三两行人正在散步，有邻居路过他们家的院落，都会感叹，这真的是非常可爱的院子，他们羡慕的说，这院落的主人一定生活非常幸福。

 

Tony想，的确是这样的，他很幸福，相信Peter也是。

 

3

 

Tony如愿的吃了芝士汉堡，在他还在座位上打饱嗝的时候，他的丈夫已经站起来准备要出门了，Tony怎么看都觉得现在自己像是家庭主妇，在他们交换离别前的亲吻的时候，更加深了Tony这样的印象。

 

“我总觉得我像是个没什么用处的家庭主妇。”Tony撇撇嘴，佯装不高兴的说。

 

“不，实际上您相当伟大，您现在是年轻的复仇者的学习的榜样，您是超级英雄，您拯救了世界，您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您忘了，您现在还是神盾局的技术顾问，怎么会是家庭主妇呢。”Peter认真的说了一堆的名号，然后看见小胡子男人果然一脸的不耐烦，但是明显心情好了不少，他想他的Tony就是这样的好哄，他又觉得似乎不够，低头凑在Tony的耳边补上了一句，“还有谢谢您，这么美好的人愿意成为我的丈夫。”

 

Tony觉得自从他和Peter一起，从谈恋爱再到结婚的过程中应该听腻了情话了， 谁能想到蜘蛛侠不光是话唠还是情话达人。而实际上对方总有新的办法让他感动，让他的心脏砰砰直跳的像是真的有只小鹿乱撞，嘿，他真用了这么少女的比喻了么。他轻轻搡了Peter一把，把男孩推出了门，“好了，快点去上班，还得挣钱养家呢。”

Peter看出男人的害羞，也并不戳破，只是玩味的盯着Tony泛红的耳朵，话唠本质的他嘴上没停，还嘱咐个没完。

“不要在工作间呆太长时间，Friday会和我报告，还有咖啡定量只有两杯，不要多喝，我会早点回来，零食还是要甜甜圈么，还有你喜欢的果汁放在了冰箱第二层，拿出来放一会儿再喝，否则太冷，院子里草…Tony？”

Tony此时已经不耐烦的关上了门，他的耳朵里灌满了Peter的各种叮嘱，脸上是不耐烦，只是嘴角的笑意却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情，和这男孩在一起的时候，永远他都是被照顾的那个，明明他才是长辈来着。

回到工作室的他舒了口气，要知道他果然还是喜欢他的那些玩具们。工作台上摊着蜘蛛侠的新版战衣，较之初级版本，早就不知道增加了多少功能，因为他不能再上战场，这是唯一可以保护Peter的方式，他必须为此而慎重。

他突然想起Peter说他是神盾局的技术顾问，在拿起扳子的时候，他噗嗤一声笑了，什么神盾局的技术顾问，明明是蜘蛛侠一个人的技术顾问嘛。

他用手指戳了戳在旁边打转的小机械手，然后又拿起扳手继续手上的工作。dum-e被戳的有些莫名，他自然不知道是主人心情非常好的缘故，还以为自己又做了什么错事要被威胁送去市立图书馆了。

4

从stark先生到Tony的称呼有多么艰难。

Peter知道。

Peter Parker是个普通的青年，在被变异蜘蛛咬一口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会过着正常人的生活，考上大学，有个喜欢的女朋友，然后之后有一份普通的工作，他可能会和喜欢的女生结婚，为一栋挺破旧的不知道几手的房子花光积蓄，然后他们可能会再有几个孩子，可能是女孩，可能起名叫做Mary之类的，孩子一天天的长大，他和他的妻子可能会拌嘴吵架，但是还是就这样的过着日子……

像是大多数的普通人一样，最后躺在棺椁里回首人生走马灯也要挤出几滴泪水说上这辈子不虚此行之类的。

Peter在成为蜘蛛侠之前从来没有费心思思考过这些，他有喜欢的漂亮女生，有麻烦的课业烦恼，他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没有白费心思猜想自己之后会过着怎样普通的生活。

然后他成为了蜘蛛侠。

成为蜘蛛侠并非什么需要炫耀的事情，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必须承认，他为自己的特殊而感到沾沾自喜，他见到了自己的偶像钢铁侠，还和他一起并肩作战，他很兴奋，只是当时的他还未懂得肩上责任的分量。

Tony stark是他的偶像，从五岁时候他就开始崇拜他了。而stark先生教会了他许多，他逐渐成为合格的复仇者，这完全因为有Tony在，而对男人的依恋和崇拜逐渐混合成可怕的感情，Peter不自知，终于在泰坦星的时候险些被这来势汹汹的感情吞没。

人死前会想什么呢？大概是他留下最宝贵的东西吧，Peter在变成尘土的时候没觉得害怕，死亡对他来说并没有太真切的实感，他满脑子都是他的stark先生，他在想自己真的是没有用竟然保护不了他的stark先生，男人会因为他的死去而伤心吧，他不想看他伤心，所以他道歉。

再见到stark先生的时候已经是五年后了，尽管那在Peter看来只有短短的一瞬间，而再见到男人的喜悦几乎点燃他的每一根神经。Tony给他的拥抱，还有他落在Peter脸颊上的亲吻都赋予了不同的意义，Peter知道有什么样的感情正在快速的生根发芽，逐渐占领他整个灵魂。

他没办法在战场上倾诉爱意，那不是时候。可他险些就又一次的丧失了那样的机会。就像是命运掐住了他的咽喉，Tony打响响指的那一刻，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了，黑暗和恐惧包裹着Peter，只有希望被留在了箱子里。

他无法呼吸，眼泪几乎不能控制的滑下下巴，他不知道自己的嗓音像是被炭火灼伤，嘶哑难听，他不知道他已经真切的唤了男人的名字，他叫他“Tony”。

那个瞬间，疼痛到达了极点。

Peter那时候还是个孩子，他还不能学会如何的掩盖自己的感情。长久的失眠折磨着他，在很多个漫长的夜晚里，他都守在男人的病床前呆呆的盯着男人的侧脸，一动不动。

他在祈祷那漂亮的眼睛睁开。他在等待男人醒来拍着他的肩膀说，“kid，你干的很好。”

或许在那时，Peter就已经残忍的抹去了所有按照正常人生活轨迹的可能性，没有Tony stark的人生，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在Tony睁开眼睛的那瞬间，Peter觉得他又重回人间，漂泊的灵魂终于有了归处。

“嘿，kid，你看起来怎么这么憔悴…”

“stark先生…不…Tony…谢谢…谢谢您醒来了谢谢…”

Tony也曾经询问他是否会后悔选择这样的异于常人的生活，他正在衰老，而Peter仍旧年轻，他们不可能有后代，注定是禁忌的感情是否让Peter觉得为难，而Peter早在那一刻就认定了，他的生命的根本就是他的stark先生，其他的可能性对他来说都毫无意义。

一进工作室，Tony就像是回到水里的鱼，那些小工具和零件像是魔法一样，让Tony变成了异世界的精灵，而他太沉浸以至于他忘了时间，等到Peter的视频挤进来的时候，他才从那堆玩具里抬起头来。

“Tony，你该吃饭了。”

“Pete，你是不是每天都在身上装着闹钟啊。”

“Tony，你的生物钟可是完整的装在我的脑子里呢…”

“真是可怕呢…”

“还有咖啡已经喝了两杯了，下午没有了…”

“这不行！咖啡可是我的生命燃料呢…”

“Tony，甜甜圈的话不吃了？”

“嘿，你就会拿甜甜圈威胁我…”

5

中午的时候，pepper去了趟Peter的办公室，果不其然看见他正在哄着Tony午睡，这简直是太常见的事情了，她是不是应该庆幸，Peter比她曾经的老板靠谱很多，工作也勤勤恳恳。

pepper把文件放在一边，她看Peter完全把她的老板当做孩子哄，这形容还真有够奇怪的，可看着Tony最终在视频那头翻身睡了，pepper也不自觉的松弛的微笑起来。

在结束了视频之后，Peter才歉意的扭过头来。

“抱歉，potts小姐，Tony他又闹着不午睡…”

“不，这很好，我从没有看过他这么依赖过一个人，Peter，你们真的很相配。”

被pepper称赞，反而让Peter不好意思起来，他憨笑的样子让pepper想起那个说不会放弃追求Tony的小男孩。

Tony值得一个全心全意的爱他的人，Peter显然是合适的人选。

下午的时候Tony收了一个快递，他由衷的希望送快递的斯坦李老爹不要再把他的名字叫错了，不过很可惜他今天还是屎大颗，这名字在老爷子的脑子里似乎是生了根，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收了快递，发现是梅寄来的。那些味道并不怎么地的曲奇饼，却让小胡子富豪高兴起来。

梅是Peter的婶婶，是一位优雅的值得尊敬的女士，也是Tony曾经觉得最对不起的人。毕竟他抢夺了那位女士唯一一个亲人，他让Peter抹杀了另一种娶妻生子的可能，这是他到现在仍旧难以言说的遗憾。

Peter的倔强和执拗让Tony心惊又无法拒绝，Tony不知道如何再面对Peter的家人，而出乎意料的是梅接受了他，甚至把他视为Parker家的一员，这大概是在灭霸打了响指以后的第二次命运给他的奇迹。梅真的把他当做了家人，偶尔寄来的小礼物，还有那些家人之间的通话和家庭晚餐都让他为之着迷，曾经缺失的家庭的幸福正在重新的填补他的生活，让他觉得完满而又充实。

他一边咀嚼饼干，一边想着下午午睡时候的那个梦，他想，晚上遛弯时候和Peter说说那个梦境吧。

尾声：

傍晚迎着夕阳，Peter和Tony的十指相扣，他们一样的戒指在无名指的位置挨蹭的亲密。Tony不止一次抱怨这样手拉手逛公园的行为像是已经步入暮年的老夫老妻，可是还是每次在对方伸过手来的时候乖乖的把手掌滑进对方的掌心。

他们的背影在他们身后被拉长，Tony摸着吃的圆鼓鼓的小肚子，听着旁边少年的唠叨，看着少年松弛的微笑着的侧脸，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Peter…”

“嗯？”

“我知道我这么说有点突然，嗯…但是我下午做了个梦。我梦到我们有了一个女儿，或许我们可以去领养一个小女孩，我是说，我甚至想好了她的名字…摩根…是不是有些奇怪的名字…”

Peter因为男人的话仰起脸，落日的余晖把他眼睛里的泪光点燃。

the end

彩蛋：

You are that cherry on top.

The apple of my eye.

You have me at hello.

And I will never say Goodbye.